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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三十九章 青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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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紫紫轉頭怔道:“為什麽?”

梨幻道:“沒有為什麽?他們不配知道!”

花紫紫雖然不明所以,還是點了點頭,道:“哦!”

火中栗這時說道:“華兄,你的話問完了嗎?我看人家根本就什麽都不想告訴你!只有把他們抓起來,慢慢折磨,你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!”

華回春點了點頭。

火中栗又看著梨幻道:“梨幻,既然你不識擡舉,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!”

梨幻道:“廢話少說,看你說廢話,比殺了我還難受!”

火中栗冷笑一聲,沒有理她,而是忽地看著青竹道:“青竹,你還站在那裏幹嘛?等死嗎?”

眾人均是一驚。

青竹卻騰空而起,站到了火中栗的身邊,一臉漠然。

梨幻驚道:“青竹,你瘋啦?”

火中栗哈哈一笑,道:“梨幻,你真是蠢的可愛,到現在你還不明白,青竹是我的人!”

青竹怒道:“誰是你的人?我們只是合作關系!”

梨幻指著青竹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竟然背叛我?”

青竹依舊面無表情,道:“師父,其實我早就背叛你了,鎮仙山有散元石的消息,就是我告訴火宮主的。火宮主一直私下問我,姜小白在不在冷顏宮,我一直說在,而且還有很多寶貝,為的就是六大星宮能夠攻打冷顏宮!我們躲在這裏,也是我告訴他們的,冷顏宮能有今天,都是我一手促成的,我才是罪魁禍首!”

梨幻氣得渾身顫抖,就指著他道:“你這個畜生,竟敢背叛師門,你對得起我對你的養育之恩嗎?對得起冷顏宮死去的同門姐妹嗎?”

青竹冷笑一聲,道:“師父,你也好意思提養育之恩?如果你心中真有養育之情,為何還要親手殺掉大師姐?當年我那樣求你,你都沒有放過她,如果是你的女兒,你下得了手嗎?我們把你當成師父,但我們在你眼裏,連豬狗都不如,想殺便殺!當年我來冷顏宮,無依無靠,師父你刻薄寡恩,一直高高在上,從沒有關心過我們,連一句細心的話都沒有說過,只有大師姐,把我當成親妹妹一樣,關心我,教導我,呵護我,而你,大師姐不過是動了凡心而已,並沒有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,你卻狠心砍下她的頭顱,這一幕我至今難忘!你說,你配作一個師父嗎?”

梨幻指她的手就無力地垂了下來,其實這件事也是她心裏永遠的痛,這些年來也在深深自責,特別是紫紫長大以後,這種痛愈發明顯,後悔當初不該那麽沖動,砍下大弟子的頭顱。只怪她大弟子私奔的時候,剛好是花滿天跟她翻臉的時候,那是她感覺自己都已經瘋了,根本就沒有一點理智。現在被青竹提起,感覺傷疤又被撕開一般,血淋淋的痛,臉上怒氣消散,苦笑一聲,道:“你是給你大師姐報仇的?”

青竹道:“沒錯,我曾在大師姐的靈前發過誓,一定要給她討一個公道!”

花紫紫聽得心如刀絞,眼淚就流了下來,搖頭道:“二師姐,你為什麽要這樣做?大師姐雖然可憐,但事情已經過去了,你這樣做真的對不起師父!”

青竹道:“紫紫,你永遠都不會明白,師父對你跟對我們完全是兩個態度,師父寵你愛你,把你當女兒一樣對待,但對我們,從來沒有如此過。在冷顏宮,到處冷冷冰冰,人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,沒有親情,沒有愛情,什麽都沒有,註定要孤苦伶仃地過一輩子。而大師姐是我唯一的依靠,就像有人殺了你的姜小白一樣,你心裏會怎樣想?就算姜小白死了,還有師父寵你愛你,但我大師姐死了,我什麽都沒有了,活著跟死了,沒有區別,每天除了吃飯就是修煉,不敢做錯一件事情,每天如履薄冰,活著又有什麽意義?”

花紫紫哭道:“二師姐,話不是你這樣說的,冷顏宮十幾萬人是無辜的,她們就這樣白白死了,你於心何忍?”

青竹道:“在我眼裏,她們在冷顏宮活著,不如死了,反正都是無牽無掛的人,死了反而幹凈,我是在幫她們!”

花紫紫道:“二師姐,你怎麽變成這樣了……”

梨幻卻伸手制止了她,道:“紫紫,你別說了,她已經入魔了!”擡頭又道:“青竹,既然你想殺我,就過來吧,師父等著你!”

青竹道:“我若想殺你,我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偷襲你,但我沒有下手,我就想心平氣和地讓你知道,我為何要這麽做,讓你死得明明白白!也讓你嘗嘗眾叛親離,絕望無助是什麽滋味?這種滋味就是我這些年默默承受的!”

火中栗哈哈一笑,道:“梨幻,沒想到你的人品會這麽差吧?連徒弟都忍受不了你,以後別一天到晚說別人卑鄙下流無恥,說之前先自己照照鏡子,心裏也要有點逼數!”

雖然說女子本弱,為母則剛;男子本強,為父則柔,但梨幻性格一向要強,相比男人不遑多讓,就因為邊上站著花紫紫,性格一下變得柔弱,要不然以她的脾氣,哪裏會讓火中栗說那麽多廢話?這時強忍住怒火,望著青竹道:“青竹,你想殺我,我可以成全你,但你這些師妹師侄都是無辜的,我死了,你能放過她們一馬嗎?”這些話她本來想跟火中栗說的,但看他厭惡的面孔,怎麽也說不出口。

花紫紫急道:“師父,要死我們一起死!”

青竹苦笑一聲,道:“師父,說實話,你死了我也沒打算活著,我心裏也很痛,活著生不如死,所以我才會親手殺掉攻打冷顏宮的百萬修士,我恨他們,也恨我自己,事已至此,我救不了任何人,只有以死贖罪。我也想紫紫活著,但你應該知道,雖然我跟火宮主合作,但他根本就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,他不會放過任何人的,所以紫紫她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,我是無能為力!”

火中栗本來臉上還帶著得意的笑容,就想聽聽徒弟是如何羞辱師父的,比他自己羞辱起來還要得勁,但聽著聽著,話裏卻變了味道,不由勃然大怒,轉頭怒道:“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畜生!”

說時一掌就拍了出去,青竹動也沒動,就被火中栗一掌拍中胸口,口中狂吐一口鮮血,人就落了下來,紅色的血液在空中劃出一道淒美的弧形。

對於青竹而言,這些年一直都活在矛盾之中,他想給大師姐報仇,卻始終無法忘卻師父的養育之恩,心裏想著殺梨幻,手上卻是下不了手,只能假手他人,眼看大仇即報,沒想到師父卻又開口求她,心中好是不忍,痛苦不堪,感覺活著就是一種折磨。

花紫紫身形一閃,就沖了過去,在半空中接住了青竹,把她緩緩放在地上,摟在懷裏,急道:“師姐,你怎麽那麽傻?”

青竹氣若游絲,嘴角流著血,緊緊抓住了花紫紫的手,道:“紫紫,你恨師姐嗎?”

花紫紫搖了搖頭,眼淚撲簌往下掉。

青竹苦笑道:“恨我吧,不恨師姐走得不踏實!”

花紫紫拼命搖頭,淚花四濺,卻是說不出話來。

青竹就伸手抓向梨幻,拼盡全力道:“師父,我先走了,我在下面等你……”

梨幻緩緩閉上眼睛,心中五味雜陳,說不出是什麽滋味。

青竹想笑,卻是沒笑出聲來,手臂就軟軟地垂了下去。

花紫紫拼命搖晃她,叫道:“師姐,師姐……”就泣不成聲了。

布休就小聲跟風言道:“這青竹也真是的,何苦呢?她跟冷顏宮有仇,連累我們幹嘛?其實說到底,我們才是最無辜的人!”

風言道:“我們是背鍋大王!”

陳靜儒又補了一句:“專背黑鍋!”

梨幻這時猛地睜開眼睛,抽劍出鞘,騰空而起,向火中栗刺去,速度極快。火中栗大吃一驚,原來還準備再嘲諷一番的,話到嘴邊就噎住了,也不敢托大,連忙揮劍阻攔,但他卻不是梨幻的對手,被梨幻逼得連連後退,弟子們生怕墮了師父的威嚴,也不敢擅自上前幫忙,急得火中栗哇哇大叫:“你們都站著幹嘛?一起上,速戰速決!”

火牙宮的修士不敢怠慢,一窩蜂就湧了上來。

冷顏宮的修士見狀,連忙飛升馳援梨幻。

風語卻被風言一把抓住了,風言急道:“風語,不要去湊熱鬧,跟我們偷偷溜走,要不然死路一條!”

風語急忙搖頭道:“哥,你們先走,我不能丟下我師父!”

風言急道:“少爺把你放在冷顏宮,就是寄存一下,你還真把冷顏宮當成自己家了?你那師父薄情寡恩,青竹都這樣說了,你不出賣她,已經對得起她了。”

風語就拉開他的手,急道:“哥,你們先走吧,師父對我挺好的,我不能拋下她!”說完不再理會她,沖天而起,加入混戰。

花紫紫這時也放下青竹,沖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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